当前位置: 首页 > 校本培训 > 死神临头不言悔

死神临头不言悔

2015年05月06日 00:00:00 访问量:1506

死神临头不言悔(中文系教授李庆立)

  (2015-01-05 10:12:02)

人生于世,不能仅作衣架饭囊,社会养育了我,我必须有所回报,这就是我终生的追求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题记

 

         

 

初生牛犊般的“吃书”情结

我父亲是中学语文教师,喜欢读诗,也发表了些诗。受其熏陶,我自幼就和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,梦想在诗文创作上有所作为。1958年我读初中二年级时,开始发表诗歌和短小的小说、散文,在家乡临清被称为“小诗人”,这更助长了我实现梦想的“野心”。我深知,要写出好的作品,必须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。但作为一个在读的初中生,哪里有时间和经济实力出行漫游呢,我只好下决心先读书。现在看来,当时我实在是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,曾挥笔在日记中写道:“书吃我,我吃书,早早晚晚我要把书吃光!”在中学时期,为了吃书,我经常在就寝熄灯后,偷偷地跑到彻夜有灯的烧水房去熬夜;放假时,我总是留在学校里,求个看校的差事。中学图书馆的名著不多,我就托人办了个临清县图书馆的借书证。这期间,我读了《论语》《诗经》《离骚》《陶渊明诗选》《李白诗选》《杜甫诗选》《唐诗三百首》《漱玉词》《古文观止》、四大名著,歌德、拜伦、雨果的一些著作,巴金、郭沫若、茅盾、老舍、朱自清等人的一些著作,特别是一点一点地啃完了《鲁迅全集》。

1962年,我考入当时堪与北京大学中文系媲美的山东大学中文系,见到校图书馆和系资料室丰富的藏书,兴奋不已,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去。上课之余,我总是钻图书馆阅览室;特别是假期,同学们都回了家,我还留校苦读。1966年6月,“文革”席卷了校园,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去闹革命了,颇为庆幸的是,我先前劳动周时曾被分配到中文系古籍阅览室整理图书,与管理员谭老师混得很熟,便天天躲到那里,沉迷于一些珍本古籍,成了逍遥兵。我总觉得: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,是人生最大的快乐。

深信“天生我才必有用”

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知识分子成了“臭老九”,“读书无用论”盛行,大学生普遍都有一种失落感。尤其是学中文的,认为上大学是“路线错误”,而学中文则是比“路线错误”更大的错误。毕业后,我怀着一种梦想可能破灭的不安到阳谷县一所乡镇中学任教。我想,就面对现实吧,“天生我才必有用”,如果难于实现文学之梦,就踏踏实实当个中学教师,也是一种对社会的回报。教学是良心买卖,我总是尽职尽责完成教学任务。就这样,我在这所乡镇中学工作了10余年。1976年“文革”结束,迎来了新时期。著名学者吴富恒教授出任山东大学校长,要调一些老毕业生入校,壮大师资队伍,我忝列其中,但商调函发来,阳谷县就是不放。时任教育局长孙会川说:“我找10个校长容易,找一个站稳讲台的难。”折腾了好几年,没有去成山东大学,总算于1980年调到聊城大学的前身山东师范学院聊城分院来。

既授之“鱼”,又授之“渔”

调入高等院校,又赶上了拨乱反正的大好形势,实现梦想的机遇终于盼来了,但当时掐指一算,自己24岁大学毕业,60岁将要退休,已经是36岁的人了,回报社会的时间只剩下二三十年,振奋之中又难免掺杂着一种恐慌和紧迫感。

我一直把教学视为良心活儿,面对嗷嗷待哺的学子,从来不敢有些微懈怠,再熟的课,都要认真准备;课堂上丁是丁,卯是卯,绝不胡拉八扯取宠逗乐;注重讲授的系统性、前沿性,特别突出启发性,希望学生既学到知识,又能掌握读书、治学的方法。对于我的教学情况,李冲锋博士所著《教师教学科研指南·第一篇学术论文的发表》中曾说:“大学时的一些课程给我一定的学术影响。……李庆立老师上课总是先把他人的观点罗列出来,然后讲自己的观点。他布置的作业是让我们从他的讲课中挑出有问题的地方加以批判,与他商榷。”蒋鹏举博士在其著作《复古与求真:李攀龙研究》后记中亦说:“感谢我的硕士导师李庆立教授。李老师把我领入治学之门,许多治学方法都是由李老师手把手地教,耳提面命,不惮其烦地逼迫、磨砺而得的。入门之初遇到这样一位严师,何其幸运!李老师两次从癌症的魔爪下,创造出了生命奇迹;在学术上,他孜孜不倦,求真务实,创造出相当分量的学术成果。他的坚强、达观和执著一直是我的精神力量。”

癌魔纠缠,笔耕不辍

教学之余,我全力以赴投入了科研,青灯黄卷,孜孜求取,每天都熬到下半夜。1982年9月至83年7月,我到北京大学中文系做访问学者,听谢冕、张少康教授的课之外,就为撰写《诗家直说笺注》跑各大图书馆,早去晚归,风雨无阻。常去的是当时在柏林寺的国家图书馆古籍部,从北大住处乘公交车最少也得一个半小时到达。我每次去,都是5点之前出发,喝碗豆浆,吃根油条,再带上两个豆沙包,中午也在那里边吃边看书(有人值班,还管热水),直到下午5点闭馆时才被轰出。

不幸的是,由于过度拼搏,我积劳成疾。1984年12月,我去北京落实一些材料时,因嗓子不适,在白塔寺一家医院查出了淋巴癌,手术后转入空军总医院进行放疗、化疗,被医生判了死刑。这是毒性最高的淋巴癌,据中国肿瘤医院统计,发病后存活1年者为零。尽管如此,我还乘治疗的间隙,跑到有关的图书馆核实了材料,将书稿交给了出版社。放疗和化疗的副作用很大,经过治疗,我的脸和脖子都烤黑了,唾液腺被杀伤,头发掉得精光,身体虚弱不堪。

出院返校后,我立即上了讲台。唇干舌燥,就端着一大杯水,讲几句则润一口。晚上仍笔耕不止,又出版了《谢榛诗集校注》。当第三部书稿《谢榛研究》交到出版社不久,旧病复发并扩散到了胃窦部位,在省二院将胃切除了3/4,主刀大夫委婉地让家属为我准备后事。术后第三天,齐鲁书社将《谢榛研究》的清样送到了病房。当时我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一天,手、脚上都插着输液管,就让爱人为我举着清样,开始校对。大概在紧张校对的第三天,我右边床的病号去世了,其他病友都躲了出去,而我照样由爱人陪着审阅清样,直到来人收尸、消毒,才被迫离开。其书尚未面世,我转到了省肿瘤医院,即让爱人专程回家把材料拿到病房里,启动了《谢榛全集》的整理研究。出院两年多,我又数度赴省肿瘤医院化疗,每次都带上整理研究《谢榛全集》的任务,分秒舍不得虚抛。就这样,历时8年多,终于推出了150万字的《谢榛全集校笺》。

由于教学的需要,我延期退休3年。2006年7月,我虽然离开了讲台,但并没有放弃科研,躲在女儿闲置的小楼里,掐掉了电话和电视,屏绝了一切干扰,完成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特邀的《谢榛诗选》、《怀麓堂诗话校释》两部专著。现在,我手中还有一部未完成的出版社特邀稿。撰写以上专著同时,我还发表了百余篇论文。这些专著和论文,曾10余次荣获省社科和教育厅科研优秀成果奖,并获得了在聊城大学为首次的国家社科优秀成果三等奖。

 

对我苦行僧式求索,季羡林先生曾“录韩文公进学解以赠庆立兄”曰:“纪事者必提其要,纂言者必钩其玄。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。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。先生之业,可谓勤矣!”程千帆先生亦致信曰:“先生于谢氏及有明一代文学,治之精且专也。近人惑于焦里堂下逮王、胡一往之见,于明清诗古文辞往往妄肆诋諆,或束之高阁,实则其中流变甚繁,亦各有所成,未容横加抹杀。先生独能于举世鄙视前后七子之时,深究茂秦之生平及业绩,庶为转移风气之嚆矢。”

 

回首求索之路,心潮起伏,有的人一帆风顺,成就卓然;而我却以宝贵的生命作赌注,步履维艰,每前行一步,都有风险,点滴收获,都饱和着心血和汗水。人的能力有大小,我才疏学浅,虽然拼搏了几十年,回报社会不多,梦想也没有完全兑现,但过得充实,觉得值得,“不会因为碌碌无为、虚度年华而悔恨”!在这里,还必须特别说明的是,我作为癌症患者,应衷心地感谢学校历届领导对我的关怀和呵护,感念爱人张绍兰为我保驾、护航并承担了抚养孩子和全部家务。如果我早去见马克思了,哪里还能谈什么追求和梦想呢?!

 

寄语青年:技多不压身,艺高人胆大。青年学子们,请摆脱世俗观念,少去游乐场所,坐下来,专心致志地读读书,多增加些知识吧。这是时代的要求,父母和师长们共同的希望,也是党和国家的殷切期待!

编辑:网校客服
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经营许可证 鲁ICP备09061301号-1
联系地址: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区东昌西路37号
北京网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仅提供技术支持 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